2015-02-18 16:13
我的整个成年生涯是在美国过的,所以从来没有真的过春节。其实我对各式各様的节庆也都没什么太大兴趣,尤其是像圣诞节和情人节这类完全由近代商人炒作出来的节日,更是有些反感。当一个人知道圣诞老人的红袍是可口可乐发明的(红色是可口可乐的商标色),就自然很难融入过圣诞节的气氛。至于感恩节之类的,则根本是谎话:第一个感恩节是在对印地安人进行屠杀之后的庆祝活动(所谓1621年的大聚餐根本就不在十一月,完全是为了遮掩真相在18世纪才被拉过来当遮羞布的,参见http://www.manataka.org/page269.html和http://daghettotymz.com/rkyvz/articles/thanks/massacre-murder-mayhem.html),我若是跟着庆祝,岂不是同流合污?所以电影《Matrix》(《黑客帝国》还是《骇客任务》?大眾媒体里的英翻中一向是让我摇头的,电影的名字更是翻得莫名其妙)里Cypher在吃了牛排之后所说的“Ignorance is bliss”(即“无知才有欢乐”,原出于18世纪的英国诗篇)的确很有道理。
几年前我去了一次华人联谊会的春节聚餐。我们这个郡其实有两个华人联谊会:一个以台湾人为主,另一个则主要是大陆来的人。两者分开倒不一定全是政治因素,文化习性上的差别也有很大的关系:大陆人必较直接,台湾人则客气得多;不过这是个大题目,我以后再详述吧。这个春节聚餐是台湾那边的,后来在餐桌上话题转到全国串联,支持华人选议员,我提起目前美国顶尖大学对亜裔的系统性歧视,华人议员却不在乎。事实是除了柏克莱因为加州法律明文禁止公立大学在录取决定上考虑种族之外,所有其他的学校都把原本应该是50%左右(精确的估算数字每年不同,但一直在45%到55%之间)的亜裔录取率压低了三倍(长春藤八校在过去五年,每年每校的亜裔录取率都刚好是整整16%),其他的名额则被瓜分,但是以犹太人受益最高(录取标准低于白人基督徒,仅略高于黑人,不过黑人再怎么受优惠也占不了多少名额,而且他们的确是弱势族群,被保护是合理的,但是在美国,他们实际上只是被用来当对亜裔歧视的挡箭牌、遮羞布),哈佛录取率达到34%以上(美国犹太人人口小于亜裔)。原本高等教育应该是华人最关心的话题,但是我才说了一句大学录取不公平,整桌就鸦雀无声,你看我、我看你之后,一位女士终于开口说美国大学当然不希望有太多黄面孔,从此我就不再去他们的春节聚餐了。后来全美有两个人告了这些大学(美国的地方法官是选的,基本上是政客;州法官和联邦法官是政客指派的,判决也都是与他们的政党政策一致,所以虽然明明是种族歧视,政党幕后的金主不点头,他们还是得假装没看见),一个是大陆来的,另一个是白人基督徒,虽然都没有结果,我还是佩服他们的勇气,因为媒体总是鼓动白人和黑人对他们攻撃。本来我还想给那个大陆学生捐銭,但是他不回我的电子信件,因为他被几千个人骚扰恐吓的怕了。总之已经21世纪了,台湾人还是一盘散沙,任外人欺凌,所以台湾人再怎么客气,我还是不认同这种“轻家国而重乡土”的态度。
今年是羊年,中文里的“羊”字是个含义非常广泛的词汇,欧洲的主要语言都没有与之对应的。基本上,分类学里的Bovidae科(Family)内50几个属(Genus)、几百个物种(Species),中文统称为不是牛就是羊,而欧洲文化一般是一个属一个名字的。所以英美的媒体在过去这一个礼拜为这件事大作文章,例如这一篇:http://www.nydailynews.com/news/world/chinese-lunar-cycle-welcomes-year-horned-animal-article-1.2107112,都有些讥笑中国文化不够科学的成分。其实这并不公平,东亜的农业文化本来就不像西亜、欧洲和非洲那様有广泛畜牧牛羊的传统,所以Lactose Intolerance(乳糖不耐症)几乎是全民性的。中文的结构又通常是两个字合为一个词,所以像“羚羊”这様的词就自然会產生一个普义字“羊”。此外在中国文化关心的事情上,中文就比英文详细得多;很巧的这大多是有关吃的东西,例如包子、饺子、馄饨、小笼包和各式蒸饺,在英文里面只能统称为Dumpling,基本上包括了所有湿(亦即蒸的或煮的)麵皮包馅的东西。不过比起义大利人连麵条都有几十种不同的名字,中国人还算是折中的。
祝读者们新年快乐、万事如意。